顾苓柔想回,可眼皮越来越重。
她感觉自己这一生已经到了尽头,短短二十多载,说没就没了。
说后悔不是没有……
只是后悔无用……
她这一生对的起萧家所有人,更对的起萧渊,只是她对不起自己,对不起爹娘,更对不起唯一的姐姐……
最后一刻,她攥紧了顾知画的手,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一字一句。
“姐姐,我不想葬在萧家,求你把我葬在爹爹和娘亲身边,我好下去赎罪……”
话落,她紧攥着顾知画的手,一下垂了下去。
在最后的时刻,她没有再提萧渊一句,因她知道此生两人缘分已尽。
顾知画抱着再没了声息的她,轿外的雪,仿佛一瞬间淹没了两人……
上京。
风雅阁外也飘起了鹅毛大雪。
甲等厢房内。
一群富家子弟不亦乐乎,更有甚者故意促成谢婉姚与萧渊的好事,让两人同塌而坐。
谢婉姚一脸的羞涩靠过来:“阿渊……”
她的声音软柔,媚眼如丝。
萧渊年少时不是没有喝过花酒,各色女子也见了许多,一开始他并未觉得不妥。
可当闻到谢婉姚身上那股脂粉味时,他脑中猛地想起了清淡如水的顾苓柔,她从不用香料,也嫌少打扮……
“莫要胡闹。”他不由蹙眉。
其他人只觉萧渊是宠溺,都没有多想。
谢婉姚却发现了他不悦,知道触碰到了他的逆鳞,不敢再靠过去。
只是娇羞地将手轻触了一下他的衣袂:“好,我不胡闹。”
这一举动在外人看来就是打情骂俏。
而此时萧渊心口猛地一痛,恍惚间,他只觉什么正在离自己而去。
他心烦意乱的起身:“本侯出去一趟。”
语落,没有关其他人,他独自走出了风雅阁。
外面积雪很重。
萧渊颀长的身形站在黑夜中,看着纷飞的白雪,不由得忆起了几年前顾苓柔刚嫁给自己的时候。
江南鲜少下雪,她刚看到雪时,欢喜的像个孩子。
后面,虽也喜欢,却收敛了许多,不再像一开始那般站在外面玩雪。
他这一站,不知道站了多久。
等回到风雅阁的时候,皑皑积雪上,赫然立着一只用雪做成的兔子。
厢房内。
萧渊正欲推门进去,却听里面传来谈话声。
“顾苓柔这一走,一个多月了吧,看来是真的死心了。”
“若我是个女人,嫁给萧侯这种冷情之人,早就受不了了。”
“谁说萧侯冷情?他是只对我们婉姚痴情,洁身自好六年,在这上京谁能做到?”
里面谢婉姚假意揶揄,实则得意不已。
“萧侯有情有义,若不是因为顾苓柔的爹娘为救灾而亡,看她孤苦伶仃,萧侯早就休了她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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