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,乔苏口中那做贼一般的秀才正把吃剩下的糍粑分给他的同窗,他暂居在俞州书院,这里还有五个秀才。
分到温晓墨时,他嫌恶地拒绝了,这东西是孩童的零嘴,我可不唔!
还没说完,嘴里就被塞了一个冷掉的糍粑,咬破粘糯的外皮,里面是绵绵软软的糖沙,甜而不腻,这样的口味惊得他瞪大了眼。
温兄可还喜欢?这甜丸子就在南城一家歇业的小酒馆卖,说起来那炸丸子的姑娘生得也是俊俏极了
那日乔苏一共卖出去两百多个糍粑,算下来,半个南城的百姓都尝过了这种新鲜东西,连她自己也被这个数据吓了一跳。
当晚牛记面馆的伙计给自己开了个小灶,烫了壶酒,摆上一碟花生米,又把女儿吃剩的糍粑拿来凑数,没想到被牛若水抓了个正着。
这是何物?我为何不曾见过?
是,是我女儿买来的零嘴。
牛若水捏起一个软软的糍粑端详,里面的糖馅立刻流了出来,香香甜甜的味道勾人食欲,她没忍住便塞进了嘴里。
很快,她被这味道惊艳了。
面皮是用米做的,可他怎么做得这么软,放了几个时辰也不发干开裂?牛若水不禁喃喃自语,然后问伙计,这甜包子你从何处买的?
我娘子说在一间小酒馆,两文钱一个。
听到价钱之后,牛若水的眸光倏然冷冽,很显然乔苏的低价引起了她的警觉,这样新奇的东西若是发展起来,日后岂不成为她的劲敌?
想到这里,牛若水急着问他:说详细一些,是哪间酒馆,何人所卖?
然而卖出去这么多糍粑也是要付出代价的,乔苏这小身子板在寒风中站了几个时辰,第二天腰酸腿疼流鼻涕,她不幸感冒了。
阿嚏乔苏瑟瑟发抖地抱着被子,恨不得整个身子都窝进炭盆里,秦深捧着汤药进来,就听见她在床上可怜巴巴地说,万岁爷,丢下奴婢快走吧,这大清终究是要亡了!
果然戏精本质是不会因为穿越这点小事而改变的。
你可是梦靥了?秦深把汤药递过去,替她掖好被子,我还担心你染上风寒,如今看来,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。
乔苏委屈巴巴地吸了吸鼻涕,接过药碗问他,哪来的?你请大夫了?
前几日大雪,衙门在济民药铺前支了棚子,煎制风寒汤药发放给百姓,防止风寒之势愈演愈烈。秦深把勺子递给她,说,你先喝几碗汤药,若是身子还是不舒坦,我再请大夫。
乔苏感动得又流了好多鼻涕,咕咚咕咚地把药灌下去,原来东权国的政策这么好,下雪天有免费的板蓝根可以喝。
今日秦深轮休,他看了看乔苏这副虚弱的模样,不知想起什么,从怀里掏出一个暖手炉递给乔苏,说,抱着这个会舒坦些,是我用工钱买的。
乔苏摩挲着手里的小暖炉,心里竟然甜丝丝的。
她真是捡到宝了,上哪找秦深这种又帅又体贴的男朋友?
关键是他俩一步到位,连谈恋爱都没有就领证了!
不过秦深有时候太完美,反倒让乔苏捉摸不透,就好像他在扮演另一个角色,那不是真的自己。
我一定是烧糊涂了,乱想什么?乔苏晃了晃脑袋,很快把这种想法抛到脑后。
眼看着快到晌午了,乔苏晕晕乎乎地躺在床上,忽然怀念起了外卖,这时候要是能点一碗热汤面,配上刚出锅香香脆脆的炸鸡
咕噜。乔苏狠狠咽了咽口水。
可是饿了?秦深问她,紧接着面露难色道,我替你煮些粥来?
别了,看你这表情就知道你不会做饭。乔苏病怏怏地坐起来,问他,要不点个外卖,你带着碗,到店里去买几个菜回来吃。
她口中的外卖秦深是听不懂的,但用碗装菜秦深听懂了,这做法有些新奇。
就街拐角那家牛记面馆吧,我上次吃过,那里的菜特别便宜!说着,乔苏双手合十拍了拍,虚弱地笑了,拜托你跑一趟啦,帅哥。
秦深被她逗笑了,好,你等我回来。
说完秦深穿戴好出了屋子,没走几条街就能看见牛记面馆的招牌,午市客人不少,掌柜的牛若水在门外支了个小棚子,好像在卖些新鲜玩意。
客官不尝尝我们的新菜吗?这叫甜酒炸丸子!一边说着,牛若水舀了一勺甜酒放到小碗里,里面是炸好的甜丸子,秦深看着有些眼熟。
客官您尝尝?
秦深伸出手接下,多看了那丸子几眼,多谢,我想带回去让娘子尝一尝。
那当然好,若是您夫人喜欢,便来我家买,价格公道!
秦深点点头,进店里翻了几个竹牌,要伙计把菜装进碗里带走。
像拌野菜,酱牛肉这种吃食直接用油纸包起来便好,可到了牛肉面这里旁人就该犯难了,这汤汤水水的怎么装进碗里端走?'
恐怕还没到家就全洒了!
牛若水笑盈盈地搁下勺子走了过来,满脸骄傲说,客官放心,我这的伙计各个脚力非凡,手也是极稳的,能帮您平平稳稳地把面端回去,若您就住在南城,到家时这面还尚有余温呢!
不必了。
牛若水的笑意僵在脸上,怎,怎么?莫不是您担心银子?放心,这点小事哪能收您
劳烦掌柜的帮我把汤与面分开,汤装入瓷瓶,面装入碗,我背回家便可。说着,秦深放下竹筐,里面是乔苏给他送饭时的那些东西,小棉被,瓷瓶,瓷碗。
牛若水看愣了,心中竟是说不出来的震惊,她还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吃面方式。
这瓶,这瓷瓶怕是不干净吧,小相公您还是异想天开了,怎么能装东西呢?
无碍,掌柜的分开装便是。秦深不打算对她解释太多。
殊不知乔苏的一个无心之举能在古代激起多大的水花,牛若水很快从巨大的震惊中清醒过来,招呼着伙计照秦深的话去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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